第50章 朋友没得做,就做情人

        午后的阳光懒懒散散地透过窗户落在湿漉漉的地板上,秦安看了一会电视后,等着被兴奋得按捺不住心思的齐眉拖去商量的唐谦行,一起离开了小饭馆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镇政府前分开,军子叫了秦安去打桌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姐就这命了吗?”军子有些不服气,齐眉的命真的不算好,嫁了两次没嫁出去,克夫的说法在青山镇简直就是宣判了齐眉一辈子孤苦的死刑。

        要不是这样,齐眉也碰不着唐谦行,至于日后是幸福还是凄凉,就看她自己把握,看唐谦行的心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看你姐,现在天天开心得紧。她要真嫁了个农夫,现在她就得挽着袖子,裤腿在田地里忙活,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变成黄脸婆,吆喝着大嗓门说话,和村汉们说着粗话打情骂俏……生了几个儿子,就敢袒着胸露着乳,挺着水桶腰走来走去。青山镇多少水嫩嫩的俏小娘,最终不是变成这样?你愿意你姐这样,你姐也不愿意。”秦安想着齐眉是个明事理的女人,她大概也不曾为难过唐谦行,这其中也有些自怨自艾的味道在其中,说不定她还担心着自己真要嫁给唐谦行,会不会也克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唐谦行不怕这个,齐眉一定是怕的,任何一个女人经历过这样可怕的事情后,若深爱着一个男子,只怕真要嫁给他,她都没有这种勇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军子不说话了,叹着气,一杆进洞,白球撞得桌球台都发出闷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唐书记要调县里,你姐肯定跟着去县城干点啥,你呢?也调到县里的单位给唐书记开车?”秦安又摆了一局,随口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进县委了就不那么随便了,司机都是有编制的。唐哥说给我解决编制不难,但我不能开一辈子车啊,我要真进体制,我这性格不行,干不下去。说不定就给我姐去打打下手,她一个女人家,开个店也不容易,总不能有啥事就找唐哥吧,我帮着去打点下。”军子看秦安开球,在手上抹了一把滑石粉,闷声道:“你鬼主意多,你给我谋个生计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真看得起我,唐叔叔随便开个口,你哪里不能去。我说唐叔叔这人不错,那天我看着他和你姐亲热时,他啥分辩的话也没说,也没推开你姐,还不就是时时刻刻顾着你姐的感受?要是换了一个官油子,这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撇清吧。现在唐叔叔觉得不能给你姐名分,觉得心中愧疚,就绝不会亏待了她,更不会亏待你……你等着吧,他要不是想着给你谋条好出路,我把你今天打进去的球都吃了。”秦安倚着球杆,懒懒散散地开了一球,军子打球太莽撞,准头都不错,但力道太强,技术也就这样,用三分心思都能稳赢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齐军这辈子最服气的就是唐哥……你也算半个,不过就是你太小了,我拉不下脸,等你再长大点,我就得老老实实承认,我最服气的人里有你一个。”军子的心情稍微好点,其实他最担心的就是他姐,他自己倒无所谓,听着秦安一说,觉得唐谦行确实就是这样一人,不至于让他姐落个孤苦无依,他也就放心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谁稀罕你服气?”秦安嗤笑了一声,“记得付钱,你又输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周一,请了一个星期假的秦安又回到了镇初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成绩依然明晃晃地挂在那里,他的英语作文被抄在英语角,他那首诗也在那里,只是诗里边前三行里的“叶”,“竹”,“澜”,三个字被替换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谁闲得没事?”秦安纳闷着,要是没有叶竹澜这三个字,在他看来这首诗压根就是胡拼乱凑,毫无意义。

        走进教室,第二行和第三行座位的中间多了一个桌子,秦小天坐在那里,等于是挨着秦安。

        听说秦小天是从台湾来的,教室里大多数同学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,秦小天一副你们都是乡巴佬的模样,翘着下巴,谁也不放在眼里。

        秦安走过去,在他脑门顶上一拍,丢下书包,然后他发现了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孙荪坐在右边,秦小天坐在左边,也就是说两行座位中间的过道被堵上了,他要么绕个大圈然后让秦小天让座位,要么就让孙荪让座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进去吧。”出乎意料,孙荪主动站了起来,让秦安从自己的座位上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客气,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假,更要用心学习,不能因为摸底考试的成绩而骄傲自满,更何况你的历史和政治成绩差到了极点,语文也很一般。”孙荪多说了几句话,语气完全是那种尽职尽责的好班长对待普通同学的态度。

        孙荪的语气和她的神态,在刻意透露出一种生疏感,似乎原本和秦安渐渐缓和和熟悉的关系又变得疏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孙荪没有看秦安,晨光从教室门口穿过,落在课桌上,映的她卷着书本的手臂晶莹洁白,纤细的手指散发着如玉的光泽,巴掌大的脸庞有着瓷器般的精致,长长的睫毛翘卷着,底下的眼神清亮漾着湿润的水色。

        秦安疑惑地望着她,“怎么了?摆出一副相逢何必曾相识,从此相见是路人的模样,我要是有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,你就直接和我说,你要再耍别扭,我就呵你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孙荪的矜持终究对付不了秦安的疲赖,忍不住笑了起来,又马上板着脸,“我不怕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?”秦安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,盯着孙荪的脖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孙荪的脸颊儿一下子通红,她的脖子最是敏感,有时候自己碰着了感觉都有些奇怪,更不能给别人碰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秦安的样子,秦安似乎知道自己的这个小秘密,可这怎么可能?整个班的女生都不知道,更不用说秦安了,想到这里,孙荪的心慌慌的。

        秦安怎么可能不知道,在孙荪一次成功的演唱会后,KTV的包厢里,喝了几杯酒的孙荪脸蛋儿红扑扑的,精致的脸庞在完美的妆容下更显得妖异惊艳,借着醉意她靠在秦安肩膀上,眼睛里有些异样的妩媚,吹气如兰,“秦安……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,我的脖子你不能去碰,现在你要是碰了,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说完,孙荪哭了,因为秦安终究没有舍得去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