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SM大多数中国人第一个想到的应该就是日本。这里我想强调两个人,一个是谷崎润一郎,另一个就是渡边淳一。渡边淳一是一个非常擅长描写性爱画面的文学大师,《红城堡》,《情人》,《失乐园》《无影灯》等,在他笔下的作品大部分都是写结了婚,对他而言婚姻本身并不是性的开始,但是性无疑是贯穿了爱的始终。在他的作品中有一种虚无主义的感觉,我觉得这和当时日本的环境一定是分不开的。“当一个人达到人生极致的时候,那么接下来面对的只能是无限的低谷”。我曾经被这样的想法洗脑了很久。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这个观点本身就是错误的,因为人本身一直是在成长的,没有所谓的真正极致,因为人在下一秒可能就已经不再是人了。在他的作品中,我一直觉得性本身也是一种SM的过程,一方需要,一方施舍。需要没有尽头,但是施舍是有极致的,在他的作品中我能感受到一种奉献者无能为力的悲剧感。也正是这样悲剧才使得施虐方往往会获得更多的快感,因为在是虐的过程中,他已经完成了个人全部的奉献,换句话说就是,在这个过程中他已经完成了他自己价值需求。而被虐方因为需求的无限性而往往会至于极致之后的虚空,对此人性本性可能就是空虚的。 简单地说被虐的是成为更接近于自己的自己心理认同,施虐是更满足于自己心里的行为认证。
另一个人就是谷崎润一郎,这个人是一个天才。天才和大师是不一样的,大师是阅历积淀后的反思,而天才是一触即发的反馈。渡边淳一的性爱你需要读一会休息一会,反复品位其中的感觉,而谷崎润一郎往往会让人一口气读完。换句话说渡边淳一是让你自己构建自己想象中的画面,而谷崎润一郎则是把他的画面展示给你看。这完全就是两个风格的作品。相比之下,我喜欢天才。谷崎润一郎的作品很多,但是我只推荐两个《春琴抄》,《疯癫老人日记》。如果说渡边淳一写的是获得之后的极致,那么谷崎润一郎写的就是获得的过程。我十分推崇《春琴抄》的写法,在他的笔下感觉是第一要素。对此最近我也有新的发现,人生本身似乎就是一直在追求感官体验,好看的人,好看的电影,有香味的花,好吃的食物,美丽的衣服,可能对于人而言,感官即为真实。如果有一天人没有了感官,这世界也许就不真实了。就像是古代将军都希望有一个不怕疼的军队,好像这样才能百战百胜,但是这本身不就是说明军队只是工具么?如果人没有了感觉,那就真是万物齐一了。可以说虐和被虐的本质也正是刺激感官的行为。
我觉得对于被虐者而言,“痛”本身就是真实的一种证明。这种痛可以是精神的,可以是肉体的,似乎只有痛了,才会让人思考。相比较而言我觉得被虐者是幸福的,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被虐者往往都是知道自己是谁,而且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。对于被虐一方而言,不质疑是基础,服从是前提,满足了这两点的被虐者似乎就能完成自己个人的定义。在我印象的文学作品都倾向于被虐者的描写,好像被虐本身才是人性一样。当然如果让我写施虐者,我也确实是不知道如何去写。因为施虐本身很复杂,不像是虐者只是需要满足。(当然被虐者,认为爱也是一种满足,渴求爱本身也是一种求虐的状态,仅限于SM)。我读过很多关于两性的小说,无疑这是最简单也是最难得一种文体。简单是因为只要你把文章中的名字换成你喜欢的人,这就算是一篇新的故事。难是因为很多时候你找不到人如何去刺激观众的心理。因为虐本身不是形式,而是如何满足心理的过程。这和现在的韩剧也差不多,大家都知道会虐心,为什么还要去看呢?
我和一个M聊了很多,我也试着施虐了一下,结果很失败。因为我的一些行为模式基本上都是从小说里看见的,就像是一个等级1的人在攻击等级100的人一样,在经历过这些大风大浪前面我所有的行为都只能算是语言。攻心很难,难就难在如何了解他的点,从而满足。前两年有个电影是坛蜜演的《做我的奴隶》,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,她将那种需求被迫的过程展示的十分到位。我推荐大家可以去看看。虐本身只是一种证明罢了。或者说是寻求关爱的另一种方式。人性可能在本质上就是这么空虚。